不是流氓

在艾欧泽亚划水.

魔法战士晓美光

蹈海:


充满笔者混乱放飞的私设。









共同的敌人带来共同的革命友谊,共同的敌人有助于转移国内矛盾,带来宇宙大和谐,此职原先由加雷马帝国荣誉担当,现在则是由光之战士本人挑起担子。作为一个世界级怪物,需要有一定的架子,也要有些好的装潢,不然不好意思放敌人进门,显得太过寒碜。在这点上光之战士非常认同,因为确实如此,他在设计自己的迷宫时也尽心竭力,参考打过的所有地图,认真设计陷阱,布满古怪机制,力图让人印象深刻,不至于觉得无聊和失去挑战的性质。作为一个曾经的英雄,这并不很难,因为能用的他都遇到过一遍了,还可推陈出新……出于一种隐秘的恶趣味,他的小怪门神们都参考曾经战斗过的蛮神,有一种追忆往昔的情怀在。


在几十年后,他将实现曾经的预言,力量压倒蛮神,祈求大过幻梦,成为一个活着的神灵。海德林在想什么他一直搞不清楚,种族当然不是隔阂本身的理由,但是这块大水晶和他交流实在不多,提点一二也是个字面意义……在那个未来的尽头,他短暂想起奥尔什方死后他参加艾默里克举办的宴会,用来和龙族重修旧好——事实上他对宴会这玩意有点儿过敏,因为不是他倒霉,就是宴会倒霉,反正从来没成功完满过一次,导致他听到这两个字就想跑路。


那时候是怎么回事呢?他和埃马内兰站在隼巢的城墙下,小孩子说你们这些冒险者都是自己决定自己的道路吧,这样活着不累吗?他心想你误会大了,我也是跟着海德林的指示走,另一半属于敏菲利亚的回沙之家一趟,远没有你想的那样坚定,更别提自由。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,你哥能再让我痛十年,我也不是皮肉厚实不疼,纯属耐操。


但他没多说,大抵是多说无用。


现在他的地位一路凯歌高进,从英雄成为世界级怪物,大家也不互相打来打去了,因为他已经成为艾欧泽亚头号公敌,足以让所有人放下矛盾携手共进。光之战士在自己的宫殿里头坐着,心中有着一种怪异的感觉,不知道是好笑,还是欣慰——他当英雄的时候从来没成功世界大同,现在倒是有机会一试。


后来他常常回忆过去,发现奥尔什方独树一帜,倒不是别人都对他不好:朋友总也是有,只是梳理一遍,各自都有要保护的,都希望他来保护自己珍重之物,但是从没有谁把他当成最珍重的。总是他来保护别人,奥尔什方是头一遭,更别提他死了,而死人永远是没有缺点的。他后半生跑腿睡在野外,或者重伤,以为会在梦中见到这个朋友,但是也没有……更多是那个坐马车的清晨,车上有着一对银发双胞胎,还有个车夫,车夫笑吟吟的问:你就是新来的冒险者?


他险些在梦中吓醒,只想说我不是,我没有……其实我就是在村子里呆腻了,来城里逛逛,打个短工,没有非分之想。然后他就下车,不去冒险者行会,也不去干别的,就在主城的大道上随便走走,风很好,阳光也很好。


醒来后他还是艾欧泽亚的英雄,还有一万场战斗等着他,这就是打手的命运。因为他是英雄,因而不属于任何地方,而是属于整个世界,自然也没有一个真正的归所。


其实早在暗之战士用血淋淋的例子给他提醒时他就该有所觉悟,只是他觉得这个世界平衡还好,应当不至于如此倒霉,结果光暗倒是均衡,反倒是他自己成了艾欧泽亚最大的活体神灵——尽管有时候他会开玩笑信蛮神还不如信我,至少我脚踏实地的办事,但并未真正预料到个人崇拜会造成如何的恶果。开始这个世界祈求他来拯救,后来就许愿他去死,因为他不死大家就要一起玩完。


自然不是所有人都很坏,甚至许愿的人大体来说也不算坏,以手里染血的程度来看,可能还不如光之战士本人杀的多。他往常都很乐意帮忙,到底还是觉得委屈。


辛苦三十年一朝解放前,回忆往昔,真是没有一天好日子。再者朋友的通讯贝都要打爆了,平时不会用,非得他往返传送,等他快死了才来关怀问候,这种人都是要拉黑的。他开始还回复几句,后面干脆捏碎了通讯贝。


我是个好人,光之战士想,从来没当过逃兵,一往无前,无所不能。就这一次,人应该有点私欲,现在我照镜子,人模人样,里头却不像人了,因为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,那不合理。


他于是逃跑了,逃向过去。


几十年前的艾欧泽亚一定很惊讶,因为没有一个蛮神,没有一个力量能像他一样无所不能,那是因为这个世界尚未穷途末路,也不存在一个共同的信仰。他甫一到来,便满世界的拉仇恨,哪儿都有他,出尽风头。在伊修加德他短暂和尼德霍格碰面过,龙睁着那只来自它的兄弟的金眼望着他,颇厌恶:你身上有股讨厌的味道。


光之战士笑了笑:比教皇还糟糕?


不一样的糟,龙说,糟的不分上下。


说完便回巢穴去了,因为虽然都是反派,大家显然也不是一路人。


他的宫殿高居苍穹之上,云海弥漫,景致很好,雾气也提供了攻略难度。开始很悠闲,因为根本没人上的来,没有他帮忙,想必找到西德修船也不是两三天的事。他来到过去的头一件事就是击毁了那辆马车,非常精准,非常迅速,那对未来会成为他伙伴的兄妹没有伤亡,车夫也没有,死去的不过是一个寂寂无名的新手冒险者。这也不是什么大事,艾欧泽亚每天都要死一百个新手。光之战士由此成为一个悖论,力图在所有悲剧发生前阻止,现在这事已经不算很难,他将成为真切存在的恶果本身,因而他同样不阻止各地的精英小队来击杀他,因为可能等他真正死了,就世界大同。


我这人真的不行,光之战士想,其实我没有那么伟大,之所以来到这当儿,也是想见见那些老朋友,趁他们还没死光。不过我一直听从他人的理由做事,能给自己找理由,算是进步了。虽然我现在强的不像人,但应当比我做英雄时更贴合人这个概念。


不过就像奥尔什方死后他一直避免去巨龙首一样,这回他还是没去,隐约有些近乡情怯。正所谓距离是美,要保持这种美。


这个世界依旧孱弱,空隙太多,问题也太多,千疮百孔,能够补天的人也已经被他杀死在摇篮中。因此那些前来击杀他的人们,也显得有些不堪一击,以致于还没几个能打到他门口的,而他也常常在观战时开小差,想一些不知所谓的问题。海德林估计很懊恼,因为每个英雄之卵都陨落了,光之战士想:它说不定很奇怪会有我这样不合理的存在,能在它找到他们前杀光所有人。


但死几个总比日后全死光好,人要学会牺牲,他活到现在别的不会,但牺牲是司空见惯的。


因此奥尔什方连带艾默里克同半个骑士团出现在他的宫殿里时,光之战士切实惊讶了一把,立刻抛弃身为最终BOSS的尊严,偷偷摸摸的跑去围观了。近乡情怯也挡不住近在咫尺啊,他在心里唾弃了自己,觉得伊修加德如此大张旗鼓,可能是因为之前他大闹皇都惹来的,看来自己已经领悟了当T的终极奥义,实在是可喜可贺。


他落到地上,出场很低调,但还是惹来惊呼。


这不合理,泽菲兰道,我们应该还要打过水神、土神、雷神……一系列蛮神后才能见到他。


因为我不走寻常路,光之战士笑道,惊不惊喜?


从艾默里克的脸色看,惊大过喜。


他抽空看向自己死去几十年的老朋友,精灵也做好了作战准备,也同样看着他,往常见面时都是被保护的,刀剑相向是个新奇体验,因此光之战士就看的久了点。奥尔什方显然也很迷惑,但他希望对方最好一直这样迷惑下去,永远不要理解他眼神的含义。活着。


可能是他看的太久,以致于艾默里克也迷惑起来:阁下见过奥尔什方?


他被这个问题带的又开小差起来,想起一个雪夜,一件小事,来自多年前的巨龙首,一个现在已不复存在的夜晚。那次他跑腿路过,天气太冷,风雪又大,实在不忍心折磨自己的陆行鸟,于是在奥尔什方处留宿。奥尔什方异常兴奋,兴高采烈的说我的朋友我要给你一个火热的、难以忘怀的夜晚,光之战士坐在厅内,不知兴奋和忐忑哪部分比较多——结果奥尔什方真的给了他一个火热的夜晚,炉火烧的十分旺盛,热的吓人,还摆了一桌子菜,并邀请他饭后切磋消食。


吃到一半,奥尔什方疑惑的看他:挚友,你看起来对这个火热的夜晚不太满意?


也没有,光之战士心情复杂道,确实很火热,就是和我想的不大一样。


奥尔什方吃了几口,又说:我母亲虽然美丽正直,但是很脆弱,所以我很喜欢挚友这样的。


怎样的?光之战士想道,打不死的吗,那你确实找对人了。


后来他才逐渐意识到,奥尔什方同他一样,可能在幼年时期就已经习惯去保护这种美丽脆弱的物事,日复一日。身为骑士不会对这种职责厌倦,就像他当英雄时也兢兢业业,但在沙漠里就想要饮水,雨天就盼望晴日,护佑幼苗太多,就想沐浴在光下,就想追求太阳,就会爱上不会枯竭的光。他曾以为自己足够强大,不会让奥尔什方在他面前再担起这个责任,但结果不如人愿,奥尔什方死后他以为是自己还不够强,但强大的尽头竟然是这样的空虚,并且招致毁灭。


而此时此刻他们还是陌生人,素不相识,不会互相自我介绍,因为光之战士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名字,变成了另一个概念。


但奥尔什方还活着,他也就知足。


于是他回答艾默里克:从来没有。








END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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